電話響起，我撐開半絲眼皮看鐘，已是夜半兩㸃多了。
拿起聽筒聽到「媽！」，原來是在美國女兒的聲音。她說：「真無常！你平日常說人生無常，我都不知你講無常是甚麼東西？但我現在突然領略到了。」
我問她：「是嗎？有甚麼事發生呢？」因為女兒在美國生活的幾年裡，她甚少在香港的零晨時分致電給我。
我再問：「有事嗎？講！」，她語調有點急速的說：「我剛從對面的鄰居家回來，這兩天我都聽到對面的洋漢家中播放音樂，回頭想起，已不停的播了超過四十八小時。我和對面的這位約翰，逢早上、上班、上學時都打過招呼，還會常常談起他家老貓的一些擾人行為。而今天他的老貓不停在我家門口打轉，初時都沒著意這傢伙的行勁，仍當必須靜心趕著在死線前交的功課時，就給對面不停播放的音樂，卻又是同一首歌，以及他的家貓不停的在我屋門外抓叫的擾攘，令我感到極度煩燥。於是走到對面約翰家，敲了幾下門，沒回應，但旋動門手把可以轉動，他家的門原來沒上鎖。打開了門，於是高聲叫了幾聲約翰，沒回應，向內行了幾步，見到約翰倒卧於地上。感覺事態嚴重，轉身飛奔出他家門，並高聲亂叫，也忘記叫了甚麽！跑到二房東的門外狂敲門，肥房東也算迅速應門，於是他跑去看約翰，我回家致電警局。原來約翰已倒斃多天。當救護員把約翰送走後，我回到家中，坐下來想，不過一兩天沒見，卻原來已永遠不能再打招呼相見。而他的家貓卻躲到窗前對望著攤在沙發上的我。我才突然想起你常對我說的人生無常，原來無常真是無法預知的，常在你我身邊！」她娓娓道來這一段話。
我輕聲說：「這是你第一次感到無常的感覺。明顯而實在的發生在你的生活中，所以你才有這樣的感受。」
聽筒那邊沉默了一會，女兒問：「你有過我這感覺嗎？」
我回答：「有，而且曾感同身受，但媽媽學佛後，從佛陀的道理中體會到在無常中學習有常。有常修持，修護把持好自己有限的生命，學習及把握那無窮無盡的佛理及人生真諦，多做些利益眾生的事，才不致於虛度光陰。」
「你怕嗎？你剛才說他家的貓，怎樣？可能多日未被餵食？你遷走的同房留的貓糧還在嗎？快逗逗家貓來，讓牠不至餓壞吧！」我問。
女兒聽後說：「對！貓也可能餓得瘋，才來抓我的門腳。那就不說了，馬上去餵貓呢！」
差㸃聽不到電話最後的「呢」話音，掛線了。短短十幾分鐘，讓一個未曾學佛的丫頭深深感受佛理。我怕她對這突發之事有不快陰影，所以才著女兒去找貓兒餵食，又可令她有一份責任感去利益眾生，暫時忘卻死亡的恐懼。畢竟不足廿歲的女孩獨自面對這些無常的生離死別，就是我這成年人也需要時間去平服心情。
H.H. 第三世多杰羌佛的法音就有說「無常」的一章，就提到人生醉夢無常，清醒也無常，唯有修行與佛法才可脱離無常，得了生脱死。希望這丫頭能從這無常中去學習有常的道理。
（個人理解僅供參考，一切正知正見當以佛陀親說法音為準。阿彌陀佛。）
筆者: 仁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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